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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山经济开发区成立与建市的历程
发布日期:2018-10-18 浏览人数:3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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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初春,春寒料峭,地处北国的兴安盟刚刚感受到一丝春意。就在那一年的年初,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再次南下,视察了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3月26日,一篇一万多字的长篇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邓小平同志在深圳纪实》在《深圳特区报》发表,第二天,全国各报均在头版头条上转发。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如一股强劲的春风,吹散姓“资”、姓“社”之类争议的硝烟,给那些极左的僵硬思潮致命一击。一时间,解放思想,加快改革步伐,成为舆论之共声。
 
那时,我在兴安盟纪委做副书记工作,与当时任盟直机关纪委书记的季明星和在盟电视台工作的邢志利关系甚密。我们三个人常常在一起谈人生、谈抱负。当时,我42岁,他俩还不到40岁,正值年富力强的好时光。改革开放的大潮冲得我们坐立不安。后来的交谈集中到一点,就是不能再窝在机关里捧着铁饭碗消磨时光了,要冲到改革开放的第一线一展身手。我们原打算辞去公职,南下深圳闯荡一番。在不久盟里的一次会议上,我向坐在身旁的盟委两位领导旺顺扎布和张凤翘谈了我们的想法,他们给我提了个建议,盟委正考虑成立阿尔山经济开发区,你们如果想“下海”,不妨去阿尔山,离家又近,公职也可以不辞,同样可以施展抱负。我回去与季明星、邢志利一商量,一拍即合。我立即就给盟委书记刘凤亭写了自荐信,要求到阿尔山工作。很快盟委就同意了我的请求,决定由我们三人组成阿尔山经济开发区筹备组先遣小组,先行到阿尔山开展工作。临行前,刘凤亭书记找我谈了一次话,介绍了盟委会的精神和阿尔山的情况,明确提出阿尔山经济开发区建设要本着“边贸口岸、旅游观光、疗养度假、保健饮料”四位一体的建设方针,抓住时机,乘势而上。
 
对阿尔山我并不十分陌生。1973年,我曾随科右前旗北部战区检查团到过阿尔山。虽然只住过一宿,但也被这个边疆小镇秀美的山川、浩瀚的森林、神奇的矿泉、朴实的民风给迷住了。当时的阿尔山、五叉沟、白狼三个林业局,知识分子云集,人们的衣着、谈吐比旗县更接近都市文明。记得是五月下旬的一个深夜,我们在乌兰浩特登上了从白城开往阿尔山的列车。这条白阿线铁路过去“逃票”的很多,查票制度又不严格,所以老百姓戏称是“白拉线”。车头是老式的蒸汽机车,车厢是五六十年代的老车厢,在铁路干线上已经很难见到了。硬座车厢是硬木板的长椅,车窗是那种又窄又小的铁窗,一到冬季,窗外的冰花把视线遮的严严实实,窗子的缝隙中还堆满了冰凌。我们去时虽然已经过了立夏,但还是带上了御寒的棉大衣,即使这样,晚上在车厢里还是冻得睡不着觉。凌晨四、五点钟刚要迷糊,乘警又开始检验边防证了。在列车进入阿尔山之前,没有边防证者统统被撵下车,到边防派出所接受审查。在与列车员宿营车相连处有半截软卧车厢,后来我们就常“享受”软卧的“豪华”待遇了。软卧的格局和现在列车的软卧没什么两样,只是铺盖上散发着一种汗酸和脚臭的气味,令人作呕,白枕头早已变成灰色,上面布满了污渍甚至还有血渍。后来我们有一次睡在软卧车厢,半夜里“扑通”一声把大家惊醒了,打开灯一看,一只连头带尾一尺多长的大老鼠从上铺跳了下来,大家齐声喊打,它很快就从连接软卧的洞隙中跑掉了,闹得大家又气又惊。
 
五月下旬的阿尔山刚刚下了一场雪,雪落在密密麻麻的杜鹃花丛中,像是铺了一层白色的衬垫,白雪上面刚刚吐绿的枝芽上绽放着粉红色的杜鹃花,似繁星点点,妩媚娇艳,楚楚动人。同我第一次到阿尔山的1973年相比,时隔20年有了一些变化,新添了镇政府、边防团等几座办公楼,疗养院新建了疗养楼和水疗厅,铺设了第一条沥青路,一些服务设施也逐渐多了起来。只是五十年代修建的“板夹泥”和土坯房还到处可见,巷道里照旧是泥泞不堪。我们落脚在镇政府招待所,是一座两层的砖木结构建筑。我们把筹备组办公室设在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四个木板床就成为办公和接待用的椅子,两个半米见方的床头柜就充当了办公桌,“办公桌”上只能放下一本稿纸和一个茶杯。由于热情好客的高大爷和招待所的其他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周到的服务,我们倒也没感到有什么不便。到阿尔山不久,我们下了一次饭店,这是一家距铁路线不足百米十字路口一侧的国营饭店,也是镇政府所在地最大的一家饭店。空荡荡的屋中摆放三、四张桌,靠窗用半截木板间隔了三个“雅间”,上面是通透的。“雅间”没有门,挂着半截布帘。我们刚刚落座,一只猪也跟着进来了。吃着饭,一只狗就趴在布帘下,直瞪瞪地望着我们。后来,时任阿尔山工人疗养院党委书记的司清志同志(后任开发区管委会第一副主任)主动从疗养院腾出两间病房,我们才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1993年秋季,盟领导通知,为了迎接中蒙两国例行会晤,要求我会同阿尔山镇政府和边防部队,在阿尔山—松贝尔口岸中方一侧搭建临时会晤场所。会晤的前一天,我和镇委主要负责同志先到了边防连队,由连队领导带领十几名战士乘坐两辆卡车驰向边境。边境口岸的准确位置谁也不清楚,我们只好沿着日伪时期的一条山路走了一段,再也没有路时,就用卡车在山坡草丛中硬压出一条路。到界河边上选择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块搭起了帐篷。在界河边的灌木丛中用铁锹铲出一面坡来作为过河的梢口。河边的苍蝇多得不计其数,一会功夫,后背的白色背心就被遮盖成黑色。到了黄昏,铺天盖地的“小咬”钻到头发耳朵甚至口腔里,防不胜防。干到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就在看到蒙古方会晤人员在对岸的身影时,作为阿尔山经济开发区主要负责人的我,却以“与会晤无关人员”的名义被“请离开口岸”。边贸口岸是阿尔山经济开发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后需要长期和蒙方打交道。与蒙方会晤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和沟通必定有利于阿尔山的开发与建设,怎么能说我们“与会晤无关”呢?这次酸楚的经历让我久久不能忘却。也正是这件事让最早参与开发区创建的季明星、邢志利离开了阿尔山,北上满州里建立了阿尔山经济开发总公司满州里分公司。
 
 
 
就在这一年冬季,我们三人经满州里口岸出境,到俄罗斯红石市进行商务考察。为了节省经费,我们借了一辆面包车,携带了二、三十件皮夹克,刚到红石市住进旅馆,皮夹克就被俄罗斯商贩抢购一空。就用这些贩卖皮夹克的钱,我们完成了红石市、新西伯利亚市的考察任务。
 
我们刚到阿尔山,就听说阿尔山有四个“世界之最”。一是最短的柏油路。在镇政府所在地只有一条,从车站到疗养院再到镇政府的油路,全长1685米。二是最长的炉筒子。阿尔山电影院没有锅炉取暖设施,一到冬天在电影院的一角点一只用汽油桶改制的大火炉,火炉上的烟筒绕影院室内一周,足足有七、八十米。三是最贵的电费。当时阿尔山电厂靠柴油发电,工业用电每度电价高达1.2元,民用电高达八、九角钱,是乌兰浩特市电价的二到三倍。四是最慢的电话。当年的阿尔山镇的长途电话是人工交换,进出的线路少,打一次长途,少则几十分钟,多则几个小时才能接通,有时一两天打不出去也不稀奇。
 
当时的道路交通就更难了。从乌兰浩特市到阿尔山短短的300公里路程,往往一走就是一天。冬天,大雪封山,有时不得不动用推土机来清雪。有的路面被冰层覆盖,车上去不小心就滑到路下。春季道路翻浆,流水常常把路阻断。夏季暴雨降临,河水猛涨,小车只好望河兴叹。有一次我们驾着三菱越野吉普行驶到好仁乡一条小河边,冒险想冲过去,车行驶到河当中,水就漫进车里,发动机当时就熄了火,随着湍急的水流,车身慢慢倾斜,一头栽倒在河中,车里的人虽然爬出了车外,但汽车似乎要打着滚往下游移动,多亏了河边一帮收工回村的老乡跳下河去,把汽车硬是抬上了对岸。坐在那辆车里几个月过后还能闻到河水浸泡的腥味。还有一年夏季,我们驾驶丰田越野车参加完蒙古国国庆返回。从西新巴旗入境后,按现在的路面到阿尔山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却整整走了一天。到离阿尔山50公里左右的地方,车被陷在淤泥里,淤泥托住了汽车底盘,车一动也不动了。到附近请来了胶轮28拖拉机,依然拉不动,又找来两台链轨拖拉机,生生把一辆拖拉机拉掉了链子,才算把汽车拽出来。从阿尔山到伊尔施18公里路程,要6次横穿铁路线。从北京来的一位老大姐当时埋怨我们说,你们没钱干大事,可这十几公里的油路才能花几个钱,我当时只能苦笑,无言以对。当年修镇内1公里多的油路就花费近百万,按当时的造价,修这18公路油路恐怕要近千万才够,可当时阿尔山财政收入也不过二百多万,怎能修得起啊。
 
阿尔山经济开发区批准建立不久,就从上面传来信息,中央要清理整顿开发区。在这段时间里财政不给支持,银行不给贷款。那时的银行不隶属开发区,想贷一分钱也困难。我曾到过沈阳开发区、天津开发区,他们也号称“白手起家”,细一打听,他们启动时都从银行获得了大笔贷款,所谓的“白手”,仅仅是没从财政上获得支持罢了。而阿尔山则真正是一张白纸,甚至连前期的筹备费用也是个人垫付的。从筹备组到阿尔山的那一天算起,很长一段时间,财政没拨一分钱,来往的路费,出门的差旅费,添置的办公用品,接待外来客人的费用全部都是自掏腰包。后来找到盟里,领导只批了三千元钱,总算财政局的负责人“开恩”,“擅自”增加到了五千元钱,而当时我们个人垫付的已经接近七千元了。为解决当时的交通工具,盟里把盟直某单位准备换新车替下来的一台旧北京212吉普划拨给了开发区,当时已经跑了十几万公里,后来又拨了一台即将报废的212吉普车。一次从盟里回阿尔山,走到山路上水箱漏水,车上又没有加水桶,只好用空罐头瓶,下到沟底一瓶瓶灌水加到汽车里。这两辆吉普车的牌照一台尾号是13,一台尾号是147。有人说,车号不“吉利”,13是西方人忌讳的数字,147谐音是“要死去”。当时顾不了这些,有车就行,后来建成市,我还和大家开玩笑说,要是没有那两辆“不吉利”的破车,还换不来今天的三菱、丰田呢。就靠这两辆破车,我们上北京、下河北、去辽宁,为开发区创建做了大量基础性工作。自邓小平同志南巡后,深圳已经成为全国参观考察的热点地区,出国考察也逐渐热了起来,而作为开发区的阿尔山由于经费困难,这几年不仅没出过国,没去过深圳,就连北京往南也一步没走过。就在那段困难的日子里,阿尔山经济开发区的建设得到了盟委、盟行署和自治区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由乌兰浩特到阿尔山十千伏输变电线路架通了;总装机容量256门的国际国内直拨电话开通了。阿尔山结束了柴油发电和手工交换电话的历史。电业宾馆和杜鹃山庄也相继建成,改善了阿尔山的接待条件。
 
 
 
1994年7月下旬,当时的自治区政府主席乌力吉视察阿尔山,在电业宾馆落成典礼仪式上,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张,好好干,有困难找我,我支持你!”当时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激动的双手颤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切困难和委屈都被那股热流溶化了。
 
1995年1月,阿尔山被自治区政府正式批准为自治区级旅游区。而那时阿尔山经济开发区的经济状况,包括财政支持和银行贷款,仍然见不到好转。人们似乎把注意力都盯住了南方,盯住了深圳。人才引不进来,项目招不进,我们试图以土地置换的方式引进资金开发阿尔山,当时镇内的土地以一平方米5元低得可怜的价格出让也少有人问津。在那种困难情况下,盟委研究决定申报阿尔山建市,纳入国家财政管理体制。盟委书记刘凤亭亲自找我谈话说,你要把今后工作的主要精力放在建市上。在此之前,我们曾就建市工作做过一些努力,协调过一些地区和自治区有关部门,也咨询过国务院的主管部门,但收效甚微。当时民政部区划司的一位处长听了阿尔山的情况,对我们说,像你们这样的情况要想建市根本不可能!1995年,我们加大了申报建市的工作力度,到下半年,自治区内的各项申报手续基本完成了,经自治区政府批准上报给了国务院。可万万没想到,在报告正式上报前的十几天,国务院主要领导同志刚刚签发了一个文件,规定在三年内各省市自治区停止撤县建市的申请。“屋漏偏逢连天雨、行船正遇顶头风”。我当时真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在我向盟委汇报这一情况时,刘凤亭鼓励我说,不要灰心,继续坚持下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努力。他还带我到呼市乌力吉主席家中拜访,得到了自治区政府领导强有力的支持。
 
在阿尔山申报建市的过程中,我们始终得到在北京工作的内蒙古籍领导同志的亲切关怀和热情帮助。赵洪祝是从盟委副书记的岗位上调到中央机关工作的。从开发区创建到阿尔山申报建市,他都给予了高度关注,并帮助出主意想办法,亲自出面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在建市的关键时刻,当时的兴安盟盟长孟特、副盟长白锁带我们去北京,请赵洪祝同志出面邀请在京工作的内蒙籍领导同志为阿尔山建市出谋划策。我在西藏驻京办事处亲耳听到时任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的陈奎元同志对当时中宣部、广电总局两位负责同志说,阿尔山是我的家乡,建市是阿尔山地区人民多年的愿望,请你们务必支持他们。其中有的领导在阿尔山申报建市中起了关键作用。在1995年到1996年上半年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先后二十余次往返北京、呼市等地,有时下午从呼市赶回盟里汇报,当天夜里就赶赴北京。记得1996年元旦,我刚刚从北京回来,正在与家人吃午饭,突然间我想起负责审批的一位部级领导是刚刚调任这一新的岗位的,我们还没有向他汇报过阿尔山的情况。一旦行文到他手里由于不了解情况而耽误了审批,那就悔之晚矣。我放下饭碗就给刘凤亭书记拨打了电话,他也认为此事很急,指示我到北京国务院办公厅找一位东北籍的司长,请他协调此事。我立即就给司机打电话,要求他辛苦一些,第二天起早随我进京。元月3日下午我们赶到北京,4日新年假期过后第一天我们就找到那位司长。那位司长非常热情,立即与那位部级领导通了话,讲明了阿尔山的情况,请他抓紧审批。自治区乌力吉主席也亲自找主管部的主要领导同志汇报了阿尔山建市的情况,求得支持。粗略算一下,一次申报手续从基层报到国务院领导同志手中,大体需要经过11道程序,我们前后报了三四次,层层需要盖章签批。往返北京、呼市的总里程,大约要八九万公里。“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近一年的努力(不包括1994年以来断断续续的工作),阿尔山建市的报告终于报到了国务院主管领导同志的手中。
 
由于有国务院领导同志3年“禁批”的指示,阿尔山建市问题会不会因此搁浅,我们忐忑不安,一天天等待,那是一段难捱的日子。有一天,时任自治区政府秘书长牛玉儒给我打来电话,说乌力吉主席准备带我去中南海当面向国务院主管领导同志汇报情况,时间定在最近几天,让我到内蒙古驻京办事处先期等候。我听到这一消息,喜出望外,立刻带着几个同志赶赴北京。我们一行住在了内蒙古饭店,一等就是几天,可是主席因公务繁忙一时抽不出时间进京。六个人住在北京每天花费不少,我建议其他人带车返回阿尔山,只留我一人等候。余下的几天,我不敢出屋,不敢逛街,不敢到餐厅吃饭,每天一早买来一大摞烧饼和火腿肠,死守在房间里看书看电视,生怕错过了一个电话。时间一长,我最爱吃的烧饼夹火腿也变得索然寡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见烧饼火腿就泛起一阵阵恶心。等到第12天头上,早晨我起来吃完早点,捧着烧饼和火腿刚刚进屋,电话铃响了,那头传来牛玉儒的声音,我和主席已到北京,今早8点准时从内蒙古饭店出发,8点半进中南海见国务院领导,9点钟领导要开国务会议,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你准备好15分钟汇报,怎么样?我非常干脆的回答,没问题。我之所以敢这样回答,是因为在阿尔山工作这几年及为建市所做的准备过程中,阿尔山的情况和建市理由我已熟记在心,可以说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8点钟,我们准时从内蒙古饭店出发,路上,牛玉儒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叮嘱我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与牛玉儒相识十几年,在他还在通辽工作时就认识了,后来他到自治区纪委任秘书长,我那时在兴安盟纪委工作,他又是我的直接领导。每次去自治区开会,汇报工作,他都非常热情,甚至邀请我到他家做客。在他到包头工作期间,我们俩还有过一次长谈。可以说,他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党员领导干部。后来听说他病逝,我没能赶去为他送别,成为我的一大憾事。8点半之前我们到达中南海西门,经过联系,我们8点半准时到达中南海花园办公室。秘书刚刚给我们冲好茶,国务院领导同志就进了办公室。乌力吉主席正襟危坐,开门见山就说,领导同志,我们这次来是专程向您汇报阿尔山建市的问题,下面由阿尔山经济开发区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张洪义同志向您汇报。这一简明扼要的开场白使我略感迟疑,马上回过神来讲,领导同志,阿尔山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西北部,东部与北部毗邻呼伦贝尔盟,西与蒙古国接壤,南与科右前旗相连。1956年设立阿尔山镇,1992年自治区政府批准设立经济开发区。我们汇报的建市理由:一是阿尔山具有重要的经济、政治战略位置;二是阿尔山有“四位一体”的丰厚资源;三是阿尔山在我国对外开放中处于东北亚的核心地位。在此,我引用了中国科学院地理所专家所论述的“一口通七口”的理论,显然起了很好的作用。领导同志起身走过来问我阿尔山在哪?我回过头指向身后的全国地图说,就在我国地图上“鸡脖梗子”这块地方,他又问我,阿尔山所辖面积有多大,我当即回答7400多平方公里(原为9700多平方公里),领导同志马上回应说,嚯,有11个新加坡大。他回到座位上问,你们建市主要困难是什么?我抢着回答,国务院批转文件3年内不准申报撤县建市。领导同志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回答,你们不是撤县建市,是开发区改市,不受国务院文件约束,再重新报文吧。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一句话扫清了我心中的忧虑、沮丧,心中立刻变得一片清凉。国务院领导同志为赶去开会,没等我们离开就起身走了。我真想与乌力吉主席、牛玉儒秘书长拥抱一下。乌力吉主席走过来笑着对我说,怎么样小张?劲没白费吧,只要努力没有不成功的事。牛玉儒也上来祝贺,洪义,该请我们喝喜酒啦。我忙着回答,一定!一定!可这句话,却成了一句空话,整个建市申报过程中,两位领导同志费了这么大心,出了这么大力,却没吃过阿尔山一顿饭,喝过阿尔山一口酒,直到他们先后故去。每每想起来,我至今仍然心痛不已。
 
 
 
按照建市的审批程序,民政部还要按照设市的标准到阿尔山实地考察。1996年春节前,阿尔山刚刚下了一场雪,马路、巷道、屋顶都被洁白的雪盖住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自然为阿尔山展示了最美的一面。民政部3人考察组来到阿尔山。他们先后走访了驻在伊尔施的阿尔山林业局、边防部队、机关和居民群众,召开了若干座谈会,认真听取各界群众的意见和要求。临行时,考察组的负责同志对我们说,初次来阿尔山有三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北部边疆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城镇;二是没想到社会各界对建市的要求这么迫切;三是没想到各级领导班子在申报建市中这么执着。
 
1996年6月初,我突然接到民政部的一个电话,国务院已于6月10日正式批准阿尔山设市了。听到这一喜讯,我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驱车赶往北京,没等安排住处就直奔了民政部。民政部区划司的负责同志告诉我,文件正在印刷过程中,还没下到自治区。我恳求说,先给我一份让我先高兴高兴。他们把批文交给我并声明你只能带复印件回去。我没理会他们,抢过原件就冲出民政部,当天就赶到呼和浩特。在我将文件交到乌力吉主席手中时,自治区政府办公厅还没收到正式文件。乌力吉主席把时任自治区党委副书记的王占同志叫到他办公室说,阿尔山建市工作我算完成使命了,今后就由你协调建市后的工作了。后来,王占同志主持有关厅局协调阿尔山建设问题,有些厅局提出这样那样的困难,王占同志坚定地说,我们生得起,就能养得起。各厅局务必为阿尔山建设开绿灯,把这座新兴城市搞上去!建市后,有许多同志,包括自治区的领导同志和一些外省市的朋友问我,象阿尔山这样艰苦的条件,你靠什么建成了市?我把它归纳了三条:靠的是领导的支持,靠的是贵人相助,靠的是阿尔山锲而不舍的精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往事历历在目,又有好多细节无法一一描述。我已经离开阿尔山11年多了,每当我回想起阿尔山经济开发区创建和建市过程中的艰辛,心中感慨万千。我永远不会忘记为阿尔山经济开发区建设而奉献出大好年华的战友们,不会忘记为阿尔山开发开放而呕心沥血的兴安盟前几任领导和有关部门的同志们;不会忘记为阿尔山建市做出重要贡献的自治区领导和在京内蒙籍的领导同志们;更不会忘记为阿尔山繁荣昌盛而努力工作、奋力拼搏的阿尔山的父老乡亲及各界朋友们!
 
来源:阿尔山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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